言下之意，他不是怕死，也早都愿意为凌霄仙子殉情，只是害怕一切成空。

“……”叶之纹心疼得觉得心都要被扭成一团了。

心疼中，还带着些自怜，又有些失望。

她感动这个男人的痴情，却又伤怀这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恐怕是没有人能够取而代之的。

但是放任他一个人就这样一辈子做一只失侣的雁，孤苦伶丁有如行尸走肉，却又觉得那么可怜，完全就舍不得。

对叶之纹来说，这个男人优秀至极，又情深不寿，可惜的是已经名草有主。

如若凌霄仙子还活着，她定然就此远去，只把这份好感埋在心底。

可是现在伊人已去，这个男人只能守着一些回忆，在天人永隔的痛苦里沉沦。

甚至于到了生已无欢的地步，可是死，却又害怕会变成彻底的失去，连过往的回忆都会因此而忘记。

他用情之深，可感天动地。

她真是得不到，又走不开。

这种心情，真是百叶汇集，简直无法分辨。

正在一颗芳心完全无处安放的时候，郁擎苍的低喃却幽幽飘进了耳朵，他说：“可是现在……我对起她……”

叶之纹问：“是因为鹤东鸣吗？”

－－你跟他的徒弟有了恩怨，就内疚得要死？

郁擎苍微微摇头，声音更低了：“如果在她在天有灵，就这么看着我对别女孩动了心，该有多难过？”

叶之纹震惊得无以复加，只觉得耳朵里都嗡嗡嗡直响，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郁擎苍声如蚊呐：“我对不起她……”

叶之纹泪落如雨，却大声地说：“你！傻瓜！你这个大傻瓜！”

说着，忽然伸手，不管不顾地将他抱住，把下巴搁在了郁擎苍的肩膀上，哭着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她是为你而死，但她去雪原冒险，不就是想要你变得更优秀活得更畅快吗？她都走了十几年，你还守着当初的感情打转，转来转去不肯走出来！你何必这么执着自苦固步自封？”

郁擎苍一言不发，只微微发抖地蜷缩着，没有挣开她，却也没有伸手环抱她。

叶之纹却很理解他现在的“挣扎”和“矛盾”，心疼地说：“你不要那么想，如果她在天有灵，一定眼看着你这十几年伤心沉沦，一定心疼你这十几年的形销骨立！你不快乐，她又怎么能快乐呢？如果有一个人能够代替她出现在你的身边，能够代替她把你的快乐找回来，她一定不会伤心，一定会很欣慰的！”

郁擎苍似乎很是迷茫，像个迷途的孩子，轻声问：“真的吗？”

叶之纹立即道：“真的！看你现在这样，我都会心疼，又何况是她？”

郁擎苍没有说话。

叶之纹又道：“假设易地而处，当年你为了保护她力尽而死，她苦苦思恋你十几年，而你的徒弟们还对她百般逼迫，看不得她有片刻的快乐，你难道就不会心疼吗？就不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出现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照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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