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时年说。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黎洛抬头就可以看见他脖子上的皮肤，白皙无暇，像玉一下光洁平滑。黎洛看了一阵，鬼使神差地说：“你的皮肤真好。”

“还好。”黎洛露出对这个回答相当不满的表情，时年停顿一下，说，“你的皮肤也很好。”

黎洛其实是相当认同他这句话的，她现在才十五岁，正值豆蔻年华，胶原蛋白还没流失，皮肤水润有光泽，十年后她的皮肤状态远不能及。可是跟时年的比起来，似乎总是少了点什么，思来想去，黎洛只能归结于时年的皮肤太干净了，没有疤痕没有胎记也没有痣。

除了……他左手腕上。

她的目光落在时年带有护腕的左手腕上，暗了一瞬，抬头问：“你手上的伤还是很明显吗？”

时年曲起自己的手臂，将护腕向上推，露出的腕部依旧触目惊心。结痂掉落后的皮肤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常，有一条伤疤从左边横亘到右边，可见主人划得有多深，何其骇人。

看见黎洛沮丧而心疼的表情，时年重新用护腕遮挡住自己的伤疤，沉沉道：“已经不痛了，没事。”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黎洛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不会了。”时年轻轻地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简短的三个字有多大的分量，这是他对黎洛许下的承诺，此刻开始，永远生效。

他们走到操场入口处，时年停下来，说：“我要去主席台那边。”

黎洛偏头看他：“怎么了？”

“我是新生代表，要上去讲话。”时年的语气很平淡，却给黎洛丢下一颗惊雷。

她愣愣地走到高一一班的队伍里，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此时音乐已经响起，国旗班护送国旗到升旗台上，国歌奏起，鲜红的旗帜顺着旗杆徐徐升起。

第一个步骤自然是校长讲话。校长欢迎新生，总结自己的工作，展望未来，而后又轮到教导主任。

学生们都很安静，大家都站得笔直，似乎心无旁骛。

负责主持的是副校长，掌声送走教导主任后，他拿着话筒，大声说：“下面有请学生代表讲话。”

黎洛屏住呼吸，结果走出来的是一个扎马尾的女生。

难道学生代表不止一个？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高三五班的……”

原来是高三的学姐。

学姐的讲话内容也无非是那些漂亮的套话，但她的语速控制得很好，声音又很好听，并未让人产生厌烦的情绪。

学姐发言结束后，时年和她错身而过，停在话筒前。

他抬头，扫过人群，一眼便看见那张仰视着他的脸。

她正安静而无声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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