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们可以在夜里看守集中营的日军松懈的时候，在废弃的工棚里挖出地道进出口，在工棚、厂房、仓库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虽然挖地道这个工作要付出很多体力，但一天三顿都能吃上肉，有时候还额外供应热带水果，比如香蕉、菠萝、芒果，劳工们的脸上出现了油光，身体也恢复了健康。挖地道的劳工绝大多数都是战俘，刘涵将他们整编为许多战斗小组，每个人都分发了武器、弹药，各个组长除了每天负责带人挖地道，还跟着孙岳山、金明学习一些地道战、地雷战的知识。

大多数时候大家只能呆在地道里，可是这些经历过鬼子摧残的人们却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像是掉进了蜜罐里。事实上也真是如此，除了不能经常到地面活动，在物质生活上，甚至这个时代的地主也比不上他们。物质以及精神上双重满足让他们焕发了巨大的活力，地道每一天都在飞快地向四周延伸，隐秘的地道口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天上午金明带着十几名劳工向南扩展地道，这个方向的地道已经延伸到了集中营外面数百米处。连续挖了几个小时，金明有些累了，把铁锹扔在地上，让众人休息一会，他坐下来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水，随后掏出香烟，给劳工中几个会抽烟的人分了香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抽起来。过足了烟瘾，又歇了一会，金明看见地道里堆积的泥土足够运送一次了，就招呼大家用袋子将挖出来的泥土装进袋子，背到地面仓库里，刘涵过来送物资的时候会顺便带走。

众人正在装袋子，几个靠近地道尽头的劳工隐隐听见地道上方有声音传来，其中一个名叫廖三的战俘走过去耳朵贴在土壁上听了一会，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猫着腰一路小跑来到金明跟前，“金队长，日本人也在挖地道，就快挖到咱们这里了。”

金明走到地道尽头，耳朵贴在身侧泥土上听了一会，挖掘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面前的泥土受到另一侧铁锹铲挖的震动，不断簌簌掉落。外面的劳工猝然发现了这条地道会作何反应？慌乱地躲闪还是一头钻进来？或者趁鬼子没有发现，偷偷滴将地泥土回填，将地道口遮住？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况无法预料。

金明带着众人走出一百多米，钻进两侧的地道。集中营外面遍布许许多多深达数米的土坑，鬼子在每个土坑内安排了几名劳工负责挖掘，土坑上有劳工用绳子将装满土的柳条筐从坑内拽上来运到附近堆成一座座十几米高的小山，另外还有一些鬼子监工和汉奸在土坑之间巡视，小土山上平整出数十平方米的平台，鬼子兵在土台上修建了机枪工事，严密监视着周围的土坑。土坑长五米，宽四米，挖到四米多深的的时候开始朝四个水平方向挖掘。

程奎是国军战俘，曾经在孙连仲所部第30师担任排长，娘子关战役中被日军俘虏，此时他带着五个人挖掘一个土坑，土坑距离最近的土台将近三百米，土台上的鬼子兵无法看清土坑内的情况，只有几个汉奸监工不时走过来，看看劳工们是不是在偷懒。土坑正在向四周扩展，有三个方向平均掘进了十几米。

程奎正在往一个柳条筐里装土，聋子从东面的土洞中探出头，拿起一个土块扔到程奎跟前。聋子也是一名战俘，曾经是程奎手下的一名小兵，娘子关战役中被日军炮弹震聋了耳朵，与人说话总是大声嚷嚷。程奎抬起头，望向聋子，聋子冲他招了招手，显得很兴奋，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喜事。程奎猜想莫非挖洞的时候发现金银财宝了？有什么高兴的，就算发现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还有命带出去吗？程奎抬头望一眼土坑顶端，没看见汉奸监工，这才带着铁锹跟着聋子钻进了土洞。原来聋子挖通了金明他们挖的那条地道，看着这条黑咕隆咚的地道，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揉了揉眼睛，的确没有看花眼，又掐了一下大腿，感觉到了疼痛，也不是幻觉。周围的土坑彼此离得很远，向四周挖土洞浅尝则止，鬼子只让挖三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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