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每月粮票都是按月发，想寅吃卯粮都不行，这样下去，时间短还好凑合，日子要长了，这咋弄？为这事，方大娘没有少跟方师傅叨叨。这事老方师傅嘴上没，心里着实有点不高兴，所以当方二要去厂里找人时，他没再阻拦。

周副厂长管过知青工作，当然晓得这中间的事，对上头的政策他是要坚决执行的，尽管一些事他有自己的看法，但很多事他也不便跟师兄明。他是看着方二长大的，他也晓得师兄这个儿子的脾气，只希望方二不要再惹事。他告诉方二，这事不能找厂里，找厂里没用。厂里跟所有单位都一样，只不过是配合上面的工作安排，和街道办事处一起来办的这件事。你想你们的户口簿攥在你们手上，厂里都不掌握，凭啥下你的户口？办理户口迁移是需要合法手续的，你想厂里咋能单独办这事。街道办事处晓得你们的家庭门牌号，有你们的户口底子，当初让家长一点头，直接从派出所户籍室底子上下的。没有工作岗位的人，就是居民，就应该归街道办事处管。再你们这种“包包户口”的后续问题，也都归街道办事处管。所以，不管这个粮票应不应该发给你们，你以后要找，都应该找街道办事处。如果有啥人让你去找粮食部门，你也不要去，找粮食部门也没用。

周叔叔最后又：“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对外人你不要是我的。实话，我还是希望你赶快下乡为好，我家娟也去了。早去不定能早调回来，你不去，对你爸影响不好，我这位师兄原来可是厂里的劳动模范。”

方二晓得娟是周叔叔的女儿，初一的学生，刚16岁，跟方二的兄弟安顺一样，第一批就下乡了。娟从和方家兄弟一起长大，时候总跟在方二屁股后面耍，很熟悉的。娟下乡前还问过方二：“安平哥，你啥时走？我们一齐走吧？”在方二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丫头，就像当初武兴华他不成熟一样，他觉得娟也是不成熟的。所以只简单地回一句：“我要等等看。你要愿意，就跟安顺走吧。”

如今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方二是不会回头的，于是回答：

“谢谢周叔叔。那我先走了。”

“方，记住，求人办事，千万不要发脾气。要有耐心，一次不行，就来二次、三次。别再跟你爸找麻烦。”

“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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