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逆流

三、置身事外

前年城里武斗时，城里乱得一塌糊涂。[&][].[].[]【书库(64)】气氛像活火山一样，随时都会喷发。

一天，李轼看到大牛和其他班几个同学拿着棍棒钢钎，得意洋洋地押着一位老师从北街经过。李轼认出是曾经教过他们的b龚老师。龚老师在多数学生中口碑不佳，用学生的b话就是一位浮上水的b人，办事也不那么光明磊落，阴底下整学生。这时的b龚老师，像战俘一样双手高举，全身抖得像筛糠一般，双腿缓慢地挪步，脸色刷白，嘴里机械地重复：“同学们，同学们，我拥护你们，我完全拥护你们。”

李轼一看大牛落在后面，拽着他忙问咋回事？大牛这家伙可恶，被我们从家里揪出来了。看着一脸兴奋的b大牛，李轼问：

“你们这是把他带到哪里去，想对他咋个办？”

“没啥子事，押着他在街上转一圈，游行示众。吓唬吓唬他，免得他以后还干坏事。”大牛的b话得很开心。

李轼对这龚老师也没啥好感，刚看到时心底还涌出一丝快感。不过他很快就不这样想了，自己母亲就是当老师的b，晓得当老师的b也有许多不得己，不跟着形势走是不行的b。李轼看着那浑身哆嗦的b龚老师，他明白在那种疯狂的b时候，龚老师的b处境很危险。大街上来来往往的b队伍，都是手提钢钎棍棒的b人，而且个个都是“革命情绪”高涨，看到被押着的b人，都会认为是坏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个人先出手，场面就会控制不住，旁边一些毫不相干的b人，就会蜂拥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乱打一气，美其名曰：痛打落水狗。发泄完后，丢下被打得半死的b人，跑得一个不剩。真要有事了，跑不掉的b就是大牛这几个人，因为龚老师认识他们。想到此，他忙对大牛：

“劝劝那几位同学，手下留情。就一个普通老师，这整学生就那点事，无非是不让你入团，要不就是给你政治课成绩打低分。除此还能咋样，都是过去的b事，别太计较。”

“他在学校时总收拾我们，现在也轮到他来尝尝被收拾的b味道。你还记得他总是逼着马要和剥削家庭划清界线，隔三差五交思想汇报吗？马家穷得来比我这个工人家庭还穷，有啥好划清的b。这事虽然没有落在我头上，但我最见不惯这种人，做得太过分。你还不晓得吧，抄出来的b学生档案中，哪个能升学哪个不能升学，都被他写上了。”

李轼出生教师世家，接触到的b老师多，尤其是工作之外的b老师，常听他们摆龙门阵，比大牛更能晓得当老师的b忧喜和另一面人生。

教师们从解放之初的b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开始，经历后来的b各种运动，在新的b政治思想的b海洋中学习游泳，呛了不少水，也难于上岸。主观上，他们都想努力改造自己，把自己从旧社会中带来的b旧思想洗刷掉，争取在思想上，自觉地跟上头的b要求、精神保持一致。这种心理基本上是一致的b，只是程度上有不同，有差异。客观上，作为教书育人的b职业人，他们必然要遵从新的b教育思想的b指导，必然要服从主管部门的b政策要求，否则，他们就必须离开岗位。所以，如果他们还想继续端这个饭碗，就得按上头的b要求办，至少在行动上要求保持一致，因此也常有违心之举。另一方面，一些老师也确实是掺杂着个人目的b在内。

对这些运动，一些老师在内心是反感这类运动的b，一些老师侧是积极投身其中的b，想有所斩获。龚老师属后者。李轼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听大牛了龚老师的b诸多不是后，就劝道：

“那也有他的b难处，原来他也喜欢马，因为马学习好。后来上头要执行阶级路线了，他又变脸了。年青老师想为自己挣表现，要紧跟形势，不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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