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谁是偷

五、有留爷处

河滩上，满眼都是绿色。李轼心情很放松，冲王有才一抱拳：

“多谢了，王哥。”

“哟嗬，屁大点事，跟老子客气啥。那天我们碰在一起，我倒真没留意这事，是老黄牛跟我你真没有拿。但警察问他时，他又把这话不圆，我才赶过来帮你打这个圆场的。”王有才完，把手一伸，“真要谢我，就来根烟嘛。”

两人坐在河坎上，李轼递给王有才一根烟，看着他点上，很随意地叼在嘴上，自己也点上后就：

“真没想到我还摊上了这种烂事，真跟老子倒霉。工地上这样多人，咋个就赖上我，真弄不明白。”

“你看你，真是没有经过事，屁大个事，这算啥子事。我看警察跟你们这种人话还是很客气的。我跟警察打交道多了，看他们审偷时，拍桌子动巴掌的，多半是一边吓唬，一边拿话套话。整得不好，还家伙伺候。哪有跟你这样客气的？”王有才一边漫不经心地，一边很轻松地吐出一个烟圈。

“照你这样，我还是受到优待？非亲非故的，他们凭啥优待我？”

“优待当然是不上，算是客气的。你见得少，见多了就晓得了。”

“我是见得少。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进公安局大门，差点没有被搞晕。”

“老警察们办案都办油了，一是看你有无前科，二是看你是干啥的，问两句大致就晓得你是哪路人。像你遇到这点事，就算我不帮你话，警察也不会认定是你偷的。坏就坏在有人指名道姓是你拿的，有人咬你，警察他不能不管。就算他相信你没有拿，他也不能不走过场。”王有才得头头是道。

“既然是走过场，那问两句就让我走了嘛。那为啥还把我关一晚上？”李轼疑惑地问。

“哟嗬，你真是嫩点。他们嘴上当然不会是走过场。再走过场就得走个样子嘛，你要晚上走了，他们肯定是怕你去找老黄牛串供嘛。警察眼里哪个都是贼。昨天要是就把你放走，厂里那一帮人也不会答应啊。再，你子要是有事，正好接着关你，明没有关错，接着查。你要没事，昨天关你一晚上，是办案的规矩，今天也好跟厂里那帮人有一个交待嘛。明他们办事不马虎，认真对待案子。”王有才随口就，嘴角叼着烟，眯着眼睛，一付很有经验的样子。

“这样来，他们是常有理。”

“哟嗬，这句话算你子到点上，警察要不对，还能是你对？走吧，跟老子事情都过去，不了。该干活路了。”王有才站起身来，把烟屁股丢在河滩上。

李轼看着那仍在冒烟的烟屁股，想起建国讲过，王有才因为打架斗殴的事情，经常进出公安局，在公安局也是挂了号的，老油子一个。看来还真是见识多，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

第三天下班时，大家正在工棚收拾工具，准备离开。宗陵走过来对李轼：“我听那天的事了，我要在场的话，肯定给你作证哇。”

王有才露出一脸的讥笑：“哟嗬，你子又来了。事情完了，你跑来放马后炮。”

宗陵没有生气，：“老王，我正要找你们两个。黄皮带话来，他晓得这件事情了，让你们两人明天别来了哇。”

李轼一听，心中一愣，刚觉得尊严回来了，转眼饭碗又丢了。黄皮不是还过要照应我吗？警察都没事了，他咋还这样，非让我们离开。

快一年了，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工地和一帮朋友，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又感到一点轻松，毕竟还了自己一个清白。看着身边的王有才，觉得有点对不住王有才。他刚想话，王有才倒先：

“你不要不好意思。老子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老子到哪里都能混一碗饭吃。正好歇两天，坐茶馆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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