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不要跟王有才他们一样，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李轼本想，这事根本就不赖我们，也不赖王有才，是对方欺人太甚。但李轼还没来得及开口，黄皮自己先：

“我跟那基建主任送了两瓶酒外加两条烟，花了我0多块钱，还了一箩筐的好话。这些人得罪不起，不把他们喂饱了，下次有活路，人家就不给你啦，不容易啊。人啊，得到哪个山头唱哪个山头的歌。”

李轼不晓得该啥。他不晓得黄皮的是真是假，按杨建国的法，那基建主任根本就不敢为此事呲毛，怕他侄儿遭报复。但黄皮的也许是实情，杨建国和宗陵都过黄皮确实有许多地方也得用钱去填去开道。他们黄皮也从很多地方捞钱。宗陵过，机械厂里买的这些砖瓦沙石等建筑材料，多是沿江生产队搞的副业，都是黄皮帮忙联系的，能得到不少好处。厂里那位基建主任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好多事都是双方伙起来干的。黄皮既然点到自己，似乎也不好多啥，听着就是。

黄皮一边喝酒，一边又开了：“大兄弟，你也不是外人，不瞒你，我干这行，也有好多年啦，经常也是弄得里外不是人。建设单位以为我挣了好多钱，底下的人又以为我吃了好多钱。其实，各庙菩萨的香烧完后，剩在我手中的还能有几个？兄弟，你看看我这个家有啥子？连套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我也是盘家养口的人啊。以后在工地上，有人三道四的，拜托你帮黄哥几句公道话。你和建国都是读过书的人，明事理，也比我会话。”

黄皮的家确实很简陋，基本上没有像样的家具。上次李轼来就看到过，要是跟武兴宇家或吴能家相比，就不单是简陋，得上是寒酸了。但毕竟有三间房，比自己家那就好了许多。李轼也看出来，黄皮喝酒并不厉害，只是慢慢挟菜，慢慢地咀嚼，又口口地抿酒，像是消遣心绪，又像是在品味人生一样。一听黄皮要拜托自己，李轼有点受宠若惊，心想我读这点书算啥？要论待人处世建国还行，我哪有那本事，真要跟你比起来，那就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连忙：

“黄哥，你这也是真不容易，我也很感谢你的关照。”

“你这就不用了，都是自己人嘛。好多离得远的人，经朋友介绍来的，我也得关照。像张二胡，一看就不是这块料，但朋友的面子不能不给，就让他呆着吧。话回来，你们在我这里无非是借房子躲雨，暂时的，早晚都是要另谋生路的。这些我心里都明白，就当是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后要是走好运了，不要忘了我这个老哥。别看你们现在这样，人这一辈子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难免起起落落。你们跟老黄牛不一样，老黄牛没化没手艺，脑瓜子又死板，岁数也大了，以后也还得靠卖力气吃饭。宗陵就不一样了，脑瓜子活，有机会就能混好。就张二胡吧，别看他今天落难成了坏分子，不定哪天就又风光了。老殷老昆他们也这样，人这一辈子难得很！”黄皮完，又习惯地晃晃脑壳。

李轼觉得黄皮这番话很有人情味。黄皮的人生阅历也非自己能比得了，听听能长不少见识。于是和黄皮摆起“革”初期的事。

“黄哥，听建国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司令。真没想到，原来只是听过，没见过真人。”

“见笑，见笑。不过就是群众组织的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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