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陵，王有才就是那种人，心直口快，没坏心眼儿，你何必较真。再城头人瞧不起乡下人，你怪哪个？社会就这样，怪不得城头人，也怪不得乡下人。你不是也不爱呆在乡下吗？”杨建国。

李轼在旁听宗陵跟杨建国扯，觉得宗陵太认死理，心想老子现在还不如你，你有啥好抱怨的？忍不住插了一句：

“宗陵，建国得对，这种事哪个摊上哪个受着。不是城头人让你当乡下人的，你你能怪城头人吗？再，在工地上，你挑一斤算一斤，我们挑一斤也是算一斤，都一样。你不要把话得那样死。”

“李，这倒也是。我在工地上混这样久，大家混熟了，都还客气。唯独他姓王的开口闭口就是乡巴佬，就像我真比他低人一等，要没有我们这些乡巴佬种粮种菜，你们城头人吃球哇！”

一听宗陵这样话，杨建国不高兴了，脸一沉，没等李轼回答，就不客气地：

“宗陵，你看你，着着，就扯远了，扯远了。王有才讨厌你，你不是也讨厌他吗？再，就算你讨厌王有才，你不能把城头人都捎上呀！也不是所有城头人都看不起乡下人，不是有一句话叫五百年前都是农民嘛。”

“建国，我晓得，城头人多数都看不起乡下人。就拿你们知青来，就是下了乡，也还是看不起乡下人。你敢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宗陵这样，就是因为杨建国在工地上摆龙门阵，有时也常提到队上农民的可笑。对此，他心里也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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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杨建国他生产队的农民，晚上喜欢到他屋子里打牌赌钱，这样可以不用花自家的灯油。农民晓得杨建国牌技好，坚持要用他们的耍法打牌，加上三个人对付一个，以为这样就能赢杨建国。杨建国对下棋打牌极有天分，麻将、长牌更是烂熟于心，农民的耍法看几遍后就精通了。农民们出牌时不落地，故意拿在手上自言自语，试探杨建国的反应，有时牌落地了还反悔，结果都没有骗到杨建国，反而是自己整了自己。几个对手常合起伙来整杨建国，又害怕自己中一人单独赢了，结果又互相拆台。整来整去，到头来都是输。

这事后来不晓得咋个传到杨立信耳朵里。他专门跟李轼摆了这件事，让李轼一定劝杨建国，不要参与赌博，把贫下中农得罪了以后招工没人推荐。一次在工地摆龙门阵，李轼问杨建国咋回事？杨建国，扯****蛋，哪里算赌博，就两包烟钱的事，总共不到一块钱，你想农民有啥钱嘛。就是图一个乐趣，还不够老子的灯油钱，我还得搭上一包烟。再也不是我要跟他们打牌，都是生产队长带着贫下中农到我屋子来打牌，跟老子能有啥事？就算有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龙门阵摆完，杨建国对宗陵：“你看你们农民，又想赢又怕输，两头都想占着，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甘蔗只有一头甜。最不仗义的是，他们来找我打牌，背后还把这事捅到我老头子那里去。”

宗陵没话，心里却不高兴。他觉得杨建国虽然的是生产队的农民，实际上也是在瞧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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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轼在一旁没再话。他在想宗陵的对，城头人好像一懂事后，差不多就都看不起乡下人。自己心里头这种想法也是有的，只不过不如王有才外露罢。什么原因？他也没有细想过，是乡下人没化、没礼貌、脏、穷吗？用宗陵的话来，王有才比他没化，比他脏，也没钱，而王有才照样看不起他。这似乎就是一种身份优越感，生来就是城头人的人，当然有资格看不起生来就是乡下人的人。但这种社会差异虽然不合理，却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不能算在个人头上。李轼还在乱七八糟地想，杨建国开口：

“宗陵，你这就是咬筋了！事就事，不要牵扯人。我过这种事怪不得哪个，你要再这样瞎扯就没意思。再，你也不能只要是不同意你的，就都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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