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缘分

二、闹市巧遇

张二胡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在剧团里不仅二胡拉得好，好几种民乐乐器都很拿手，也算是剧团乐队中挑大梁的人物。

“革”开始后，原来的剧目都不再排演，是封资修的东西，没多久上头有了新要求，改为排演革命样板戏。这时剧团调来了一个叫赵洁的女演员，是演革命样板戏中女主角的。这赵人才出众，周围立刻就围了不少追求者，团内的有，团外的也有，舞蹈队那帮男演员有工作之便，也喜欢接近赵。

张二胡这人素来有点清高。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想人要没有瓤子，再漂亮不过花瓶一个，没有去凑闹热。在张二胡心中还有另一种想法，剧团里原来的节目都不演了，只能演样板戏，不少演员们为了能摊上一个角色，尤其是重要角色，不得不去巴结领导。一些女演员为了达到目的，时有绯闻传出。所以他认为赵一来就能演女主角，恐怕也有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自己犯不着去蹚这潭浑水，对赵洁敬而远之。

不料，赵没有看上众多的追求者，却看上了张二胡，张二胡有君子风。原来赵洁到剧团来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张二胡，而认识的地点不在剧团，是在闹热的大街上。

那天是赵洁刚到这个城市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赵洁正从街边经过，忽然一个东西上面掉下来，擦着她身子落地。她大吃一惊，幸好没有砸着自己，她定神一看，认出是一个颜料盘子，再仔细看自己身上，差点没有气得背过气去。左侧从衣服到裤子全被颜料搞脏，连带挂在左肩的包也未能幸免。抬头往上看，一个人正从手脚架上爬下来，这人正是张二胡。当日的张二胡，穿着一件工作风衣，衣服上全是五颜六色的油彩，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洗过的模样。敞开的衣襟里面就只有背心短裤，脚下是一双拖鞋，头上还扣着一顶凉帽。这面前的张二胡，跟赵洁的第一眼印象就是邋遢，心想：晦气，今天遇到一个混混。转念一想，我不管你是啥混混，得给我一个交待，衣服你得赔我。这一身的油彩，还不止一个颜色，根本没法洗，就算洗了，衣服也是毁了，五颜六色，还能穿出去吗？

她刚到这个城市，本来是利用星期天逛逛街的。此刻，一大早起来的好心情一点也没有了。没等她开口，张二胡一上来就是一鞠躬，一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我赔，多少钱我都赔，我全赔。”

这一下，倒搞得赵洁原来准备呵斥对方的话不好意思出口。这时张二胡伸手就去摸那个包，想看看那包“受灾”的情况。这时赵洁的火气又窜上来，厉声一句：

“把你那脏兮兮的爪子拿开！你还嫌把我的包脏得不够。”

这时的张二胡已经看清对方是一个姿色出众的年轻姑娘。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辨子垂在隆起的前胸，辨子末梢用手绢扎的一个很大的蝴蝶结，那身材是在人堆中一眼就能跳出来的。张二胡没想到这漂亮姑娘嗓门儿居然这样亮。他愣了一下，赶紧缩回手，随手就在风衣上揩抹两下。张二胡没有为自己脏兮兮的一身难为情，倒是为把这个漂亮姑娘搞得尴尬而难为情。连忙再次重申自己确实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一不心造成的，我赔，一切损失我负责赔。”

张二胡是一脸的诚恳，内疚写在脸上，双手还在下意识地抹风衣。

“你吧！咋个赔？”虽对方态度好，赵洁还是有点不高兴，今天实在是太让她扫兴。

“你咋个赔就咋个赔。我不晓得衣服的价格，你是多少就多少。我没得意见，是我跟你添麻烦。”张二胡完，又是一鞠躬。

俗话抬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一直在赔礼，一直表示负责赔偿，还有啥好，赵洁一想也只能这样。这时她才抬头往上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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