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噩梦

一、武斗兴起

“革”开始时，王有才21岁，是一个无业人员，已经同老黄牛在工地上干挑抬的活路。

“革”初期，万花筒般的种种活动，让他看得眼花缭乱。有时在旁边看闹热，有时又跟着凑闹热。196年城里武斗刚起来时，他又来精神了，抡拳头是他的强项。

月时，城里对立的两派群众组织冲突激烈起来。城里武斗的导火索，就是5月1日红旗派的一些抬工游行时，与红色派发生械斗，发生了所谓的“五?一三”惨案。由此拉开了两派在城里武斗的大幕。

背后的原因当然是两派组织那种势不两立的对立，而这种对立以5月日中办下发的《****中央关于处理四川问题的决定》（简称《红十条》）达到临界点，因为《红十条》中宣布了刘某某、张某某为四川省革命委员会筹备组副组长及成员，王某某、郭某某为戎州地区革命委员会筹备组负责人。这意味着支持这他们的红旗派站队站对了，反对他们的红色派站队站错了。

上头的一纸决定让两派群众组织更加对立。这种形势犹如马上要烧开的水，任何一方只要添一根柴，加一把火，水就哗哗开。

5月1日的暴力冲突在所难免。

王有才5月1日那天他正好在现场。

那天，一群红旗派的搬运工组织游行。游行队伍走到西街时，碰巧王有才从那里经过。游行队伍中有不少人是王有才的朋友、熟人，就招呼他一起游行。他是一个很讲兄弟义气的人，又生性喜欢凑闹热，所以他立即就跟进去。王有才原本没有单位，也就没有参加派别组织，所以平日没有机会参加这类的活动，今日能跟着参加这样的游行，显得特别兴奋。在游行队伍中王有才跟着大声喊口号：“南瓜白菜算老几，抬工伯伯不怕你。”等口号，很是兴奋。喊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问：

“这南瓜白菜是啥子意思吗？咋个要它们算老几吗？”

同伴告诉他对立派一个群众组织名叫“南征北战”，跟“南瓜白菜”的音差不多，大家就这样叫。王有才这下才搞明白，同伴的对立派就是红色派，因为他们运动初期是保地委、市委的。王有才对当官的没有好感，对方既然是保卫当官的，那自然就成了他王有才的对立面。自此，王有才自觉地站在了红旗派一边。一二百人的游行队伍进行到广场出口时，遭到红色派的冲击，双方冲突起来。

杨建国问：“老王那天在场？”

王有才：“是啊，刚开始我还一点不心虚，心想不就是要打架嘛，老子还怕你们不成。马上就发现想错了，对方都是拿着家伙的，棍棒、钢钎，人又多，排着队从几个方向冲过来。哟嗬，你赤手空拳根本就挡不住。在前面的人一开始跑，后面的人就都跟着跑，一跑起头队伍就拢不住。几个管事的人刚开始还在摇着手喊：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乱。根本拢不住游行队伍，人群稀哩哗啦就往东跑。我也只有跟着跑，游行队伍退到军分区门口时，就发生了两个北京串联来的大学生被打死的事。”

杨建国：“那天的事我们很快就听了。”

随后几天，满大街都贴满了大字报述事情经过，将之称为震惊全国的‘五?一三事件’。血债要用血来还之类的大标语贴得满城都是，城里大规模的武斗就是从那天开始的。事后，红旗派是红色派挑起的事端。红旗派得势后，更是指责红色派蓄意制造血案。后来红色派得势后，整个事情又翻转过来。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一般民众不再关心究竟是马踢驴还是驴踢马，只把它当龙门阵摆。

李轼听王有才在现场，就问他：“老王，那天究竟是哪方先动的手？”

“老子也没有看清开始谁先动的手，我是跟在队伍后面走的。游行队伍的人都是空着手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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