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酒馆的二楼临窗位置，坐了两个人，桌上只有几个简单的小菜，两壶老酒，一个乞丐端着酒碗，仰头灌了一口，然后巴巴嘴，一脸享受的样子，将饭菜上齐的店伙计满脸嫌弃的看着桌上二人，转身离去。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放在桌上，向着那个乞丐壮汉手边推了推，壮汉看了眼，将钱袋子拿起来，揣入怀中，语气很是诚恳的说道：“收钱办事，喝过了这顿酒，你我各走各的，互不相识，不过放心好了，破财消灾的事，咱说到做到。”

子语摇摇头，有些急了，按住壮汉的拳头，急忙说道：“那可不成，你也清楚，我这个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拿走了我的全身盘缠，到时候骗了我，我找谁去啊？”

那壮汉嗤笑一声，对于这个胆小怕事的外乡人很是无奈，不过既然收了人家的钱，他也不能当场撕破脸，便嘿然说道：“知道为何咱们都是看人办事，你这样的外乡人，我们管得了，若是换了城里的大户，我们便不一定会出手了？”

子语理所当然的说道：“还不是看我好欺负呗。”

那壮汉有些无语，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一个愣头青，大抵若不是遇上了自己，或许在城内走上一圈，怕是连底裤都要给人扒了去，他想了想，既然收了这小子的钱，便好人做到底，喝了口酒，低声说道：“进城时看到城门上的那些人头了么？隔三差五就要换上一换，鹿台最不差的便是那些血粼粼的脑袋，要多少有多少，但凡是与那些大户权贵扯上关系，说不得什么时候，自己的脑袋就挂在上面了。”

壮汉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你应该庆幸，自己这个外乡人只是怀璧其罪，让那些守城的兵士盯上了，好过被上面那些不得了的怪物盯上要强得多，至少还能破财消灾。”

子语顿了顿，恍然道：“你是说那些守城将士要图财害命？”

壮汉见少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咧了咧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你这个家伙，进城就罢了，还堂而皇之的掏出钱袋子，大咧咧的掏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外乡人口袋里装了不少钱啊？”

子语一本正经的说道：“作为城门守卫，不知道保家卫国，还想着谋财害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壮汉似乎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咧着嘴摇头说道：“这里是鹿台，你是不是吓糊涂了，尽说胡话，我便再教你一个乖，这些话憋在肚里也就罢了，可别当着人面说，祸从口出，自己好自为之吧。”

子语忽然紧盯着对面的壮汉，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兄弟，你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打算图财害命吧？”

那壮汉瞧着少年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放心吧，咱就是做个生财有道的小买卖，只求财，不图命。”

壮汉今日的话多了一些，往日里都是点到为止，哪里会说这样多的话，更不会与当事人在这里吃酒，只管收钱办事，破财消灾，眼下大抵是觉得这个外乡人实在是愚蠢的厉害，便免不了多说了一些，就当是茶余饭后的一些小乐趣了。

少年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壮汉却是不再理会这些了，两壶酒自斟自饮，看向窗外，少顷，他将酒盏放在桌上，轻咳一声，指了指楼下，笑道：“来了。”

子语循声望去，一行人从街对面缓缓走了过来，腰上挎刀，步伐很快，在酒楼前停下来，冲着里面指指点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子语猛然间指着其中一人，说道：“那个守城的家伙……”

少年看向壮汉，壮汉点点头，毫无意外的说道：“一笔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外乡人，死了也便死了。”

子语抽了抽嘴角，“他们就这样冲上来，当着酒楼众人的面，谋财害命？”

壮汉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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