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章 死人香 二(2/3)

作品:《大明时代之死人香

,阎小玉每一次看见噬尸的野鼠时,她都在心惊胆战。几乎整个八月份,她都全力以赴地调度民力处理城墙下的遗尸,担心谈之色变的鼠疫爆发。

直到九月秋风起的时候,天气没有像往年那样迎来秋老虎,而是切切实实地凉下来,冷下来,刚进入十月份,冬至的时令未到,但天气已经浑然像个冬天了。

阎小玉担心的大头瘟鼠疫没有爆发的迹象,她终于放下悬着的心思。

但阎小玉并没有放心多久。

十月初九的晚上,清军的攻势仍然像暴风骤雨一般,又有无数的义民在城头倒下。

在城墙下调度守城器械的阎小玉无意地走过一个守卒倒在地上的遗体旁边时,看到这个义士死不瞑目的眼睛,她不由倒下脚步,默默地俯下身,掏出手绢,仔细地擦去他脸颊处的鲜血,然后合上他的眼睛。

就在阎小玉准备无语而去的时候,突然觉得那义士的脸颊有点异常。

阎小玉再细细看去,只见那义士的额部、面颊、臂腕、躯干和下肢都出现新鲜的红色斑疹。

她顿时呆立当场。

愣了好一阵子,阎小玉马上深入调查这种症状,发现很多守卒和城民的身上都出现了皮疹,有的是红色斑疹,有的是丘疹,有的甚至是疱疹。

就在全城义民在城外红夷大炮无停歇的炮火轰击下,在一波又一波清军蚁附攻城下,在转瞬间生死立判的挣扎中,痘疮,也就是俗称的天花,竟然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天花病毒不耐高温,与鼠疫不同,最易流行的是冬春季节。现在尸积如山的残酷战况,气候入冬后的骤然变凉,给天花的爆发提供了最好的契机。

相比起谈之色变的大头瘟鼠疫来,天花虽然也是一种烈性传染病,但在明代的南方已发明了人痘接种术来预防,有专业的痘医世代相传,师承相授。接种办法是用棉花醮取痘疮浆液塞入接种儿童鼻孔中,或将痘痂研细,用银管吹入儿鼻内;或将患痘儿的内衣脱下,着于健康儿身上,使之感染,从而得到抗体来预防天花。

这种种痘技术虽然可以防治天花,但这种技术有着严格的季节限制,痘源是天花病人的人痘,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平时人痘难求,无种可种,一旦天花爆发,患者已是成千上万,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这种人痘技术虽然诞生在南方,但直到明末,并没有得到大范围的推广。清军入关后,连顺治皇帝也死于天花,直到康熙年间,这种人痘技术才得到全国性的推广。

当阎小玉诚惶诚恐地把她的发现告诉给父亲时,阎应元沉默良久,然后摸抚着女儿的头发,道:“玉儿,时到如今,城如危卵,须臾之间就是城破人亡的结局,满城之内,尽是视死如归之辈,连死都不怕,区区痘疫,我们还有什么值得好怕的?

阎小玉流着泪道:“难道就由着痘疫在城内肆虐么?”

阎应元艰难地吸了一口气,道:“死在痘疫之下,与死在鞑子的屠刀下,终归只是一个死字,并没有什么区别。”

阎小玉哭道:“父亲,我们不死于痘疫,还能与鞑子拼一个算一个。要是死于痘疫,性命都没有了,我们拿什么去拼?”

阎应元擦干了女儿的眼泪,沉默了良久,才道:“就算性命没有了,我们也可以去拼的。”

阎小玉不解。

阎应元道:“满洲鞑子初入关内,水土不服,畏痘如虎,染者即死。所以,痘疫出现城内,不是天欲亡我,而是天逐我愿。你可以想象,满城大疫,城破之时,就是我们与鞑子同归于尽之日。”

阎小玉潸然泪下之余,听罢父亲的话,只是哑然不已。

阎应元又道:“玉儿,为了死守江阴,我们能难上的法子都用上了,诈降、偷营、夜袭、火攻、钉炮眼、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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